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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 1月 13, 2006

感念 魯迅:『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是魯迅《自嘲》詩裡的名句。長期以來權威性的解釋是:“孺子”指人民,“千夫”指敵人...。此外,也有文人將它解作,領導人或偉人應有的謙虛胸懷。


國史學者的看法認為詩中的“千夫”,是指當年為數甚夥的和魯迅對立的人,不能說都是敵人,但也不好說都不是敵人。魯迅“橫眉冷對”的主要就是這些人們的無理指責、指摘和指斥。而被“千夫所指”的人,則認為魯迅原意恰是說他自己。

國史學者引用了魯迅在一九三一年二月四日致李秉中信裡的話:“然而三告投杼,賢母生疑。千夫所指,無疾而死。生丁今世,正不知來日如何耳。”“千夫所指,無疾而死”,典出《漢書‧王嘉偉》,已經說清楚了。“三告投杼,賢母生疑”,又是怎麼回事?查查《戰國策‧秦策二》,有這樣一段記載:“昔者曾子處費,費人有與曾子同名族者而殺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參殺人。’曾子母曰:‘君子不殺人。’織自若。有頃焉,人又曰:‘曾參殺人。’其母尚自若也。頃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參殺人。’其母懼,投杼逾牆而走。”接二連三的有人來說曾參殺了人,連他老母親也不得不相信而且害怕了。

魯迅在這裡為什麼要連用這兩個典故呢?為了不至於斷章取義,且將原信有關的一大段引在下面,以供參閱。

我自旅滬以來,謹慎備至,幾於謝絕人世,結舌無言。然以昔曾弄筆,志在革新,故根源未竭,仍為左翼作家聯盟之一員。而上海文壇小丑,遂欲乘機陷之以自快慰。造作蜚語,力施中傷,由來久矣。哀其無聊,付之一笑。上月中旬,此間捕青年數十人,其中之一,是我之學生。(或雲有一人自言姓魯)飛短流長之徒,因盛傳我已被捕。通訊社員發電全國,小報記者盛造讕言,或載我之罪狀,或敘我之住址,意在諷喻當局,加以搜捕。其實我之伏處牖下,一無所圖,彼輩亦非不知。而滬上人心,往往幸災樂禍,冀人之危,以為談助。大談陸王(黃)戀愛於前,繼以馬振華投水,又繼以蕭女士被強奸案,今則輪到我之被捕矣。文人一搖筆,用力甚微,而於我之害則甚大。老母飲泣,摯友驚心。十日以來,幾於日以發緘更正為事,亦可悲矣。今幸無事,可釋遠念。然而三告投杼,賢母生疑;千夫所指,無疾而死。生丁今世,正不知來日如何耳。 細按原文,魯迅自雲在上海“伏處牖下,一無所圖”,卻仍不斷遭到文壇小丑、通訊社員、小報記者各色人等的造謠中傷,俟機陷害,以至“老母飲泣”,則“三告投杼,賢母生疑;千夫所指,無疾而死”,就隻能理解為魯迅滿懷悲憤心情的自況了。此一期間,魯迅在致李小峰、韋素園、荊有麟等人信中,也屢有“眾口鑠金,危邦宜慎”、“我自到上海以來,無時不被攻擊”、“久為一般無聊文人造謠之資料”之類的話,應可參照。

其實,還有魯迅在《三閑集‧序言》裡說的一段話,至少同樣值得注意,原話為:


我是在二七年被血嚇得目瞪口獃,離開廣東的,那些吞吞吐吐,沒有膽子直說的話,都載在《而巳集》裡。但我到了上海,卻遇見文豪們的圍剿了,創造社,太陽社,“正人君子”們的新月社中人,都說我不好,連並不標榜文派的現在多升為作家或教授的先生們,那時的文字裡,也得時常暗暗地奚落我幾句,以表示他們的高明。我當還不過是“有閑即是有錢”,“封建餘孽”或“沒落者”,後來竟被判為主張殺青年的棒喝主義者了。這時候,有一個從廣東自雲避禍逃來,而寄住在我的寓所裡的廖君,也終於忿忿的對我說道:“我的朋友都看不起我,不和我來往了,說我和這樣的人住在一處。”

1933年2月,在上海中山故居與蔡元培宋慶齡蕭伯納等合影他在這篇序言裡甚至說到想把“對手的文字”“編成一本,謂之《圍剿集》”。那麼,遭到眾多人士的“圍剿”,豈不也就是處在“千夫所指”的地位麼!因此當年魯迅詩中和心中的“千夫”,國史學者以為是除了“文壇小丑”、“通訊社員”、“小報記者”之流外,還應該包括了創造社、太陽社、新月社裡的某些人的。這一大批人當時的情況和後來的發展變化,各有不同。但不管終於是敵是友是我,當年卻都是曾站在魯迅的對立面,不同程度地奚落、諷刺、嘲笑,以至謾罵、攻擊,甚至力圖陷害過魯迅的。

附註:魯迅紀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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